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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71章 无悔（第2页）

最后一名护卫转身要逃，却被一道气劲拦腰斩断。五脏六腑洒了一地。

血雾弥漫中，张皓旸双膝重重砸在地上，飞溅的血泥沾染了衣袍。他颤抖的双手悬在半空，竟不敢触碰那具残破的身躯。直到一滴热泪落在宁馨儿眉心，他才像惊醒般将她小心翼翼揽入怀中。

少女轻得不可思议，仿佛这些年的光阴都化作了虚无。太初神木的碧绿青丝在她周身游走，却修补不了那些狰狞的伤口——断裂的肋骨刺穿肌肤，腹部可怖的凹陷处还残留着靴底纹路。

“别白费力气了...”宁馨儿气若游丝，嘴角不断溢出粉色的血沫。那是内脏破碎的征兆。

张皓旸的右手死死按在她后心，磅礴的灵力化作金色洪流涌入，却在经脉中四散奔逃。

“宁馨儿...”他声音哑得不成调，泪水在她脸上冲开道道血痕，“看看我...”

少女睫毛颤动如垂死的蝶，当涣散的瞳孔终于映出他的面容时，那染血的唇竟绽开新月般的弧度。她试图抬手，指尖却只在空中划出半道弧线，根本无法抬起。

张皓旸抓住她坠落的手腕贴在自己脸上，曾经能奏出美妙乐曲的纤指，此刻软绵绵地垂着，所有指骨都已粉碎。

“对...不起...”他哽咽着将额头抵住她的，滚烫的泪与冰凉的汗交融，“我该保护你的...”

宁馨儿突然剧烈咳嗽，大口鲜血喷在他衣襟上。濒死的身体爆发出最后气力，她死死攥住他的衣领：“你...活着...就值得...我…无悔”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泡破碎的声响。

尾音消散在呼啸的山风里，张皓旸眼睁睁看着那汪清泉般的眼眸渐渐凝固，他发疯似的往她体内灌注元气，毫无作用。

“醒来！求求你...睁开眼睛看看我！”张皓旸嘶吼着，声音破碎在呼啸的山风中。他发疯般摇晃着怀中渐渐冰冷的身躯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，鲜血顺着指缝滴落。

就在这一刻，他额前的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颜色，从发根到发梢，眨眼间化作一片刺目的雪白。这抹苍白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，仿佛连时光都在这一瞬凝固。

就在此时，在张皓旸的神魂深处，混沌造化空间突然剧烈震颤，一道刺目的幽蓝色光芒破体而出。那光芒中蕴含着远古的混沌气息，在空中逐渐凝结成石老虚幻的身影。石老低头凝视着少年怀中残破的躯体，沧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悲悯。

只见他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，一道玄奥的法诀打出。霎时间，天地间的温度骤降，一座通体晶莹的万年玄冰棺椁凭空显现，轰然落地。棺椁出现的瞬间，方圆十丈内的空气发出“咔嚓”的冻结声，飘落的树叶在半冰棺表面流转着古老的符文，散发着亘古不化的寒意。石老指尖轻点，棺盖缓缓开启，一股肉眼可见的寒雾如瀑布般涌出，所过之处的地面瞬间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冰霜。

“少主...”石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。

“少主，万年玄冰棺可保肉身千年不腐，太初神木又可保神魂不散，待你将木之本源的第六招万古长青炼成后，可再尝试救治于他！”

闻言，张皓旸脸色微变，眼神中有一丝希望之色闪现。他用衣袖一点点擦净宁馨儿脸上的血污，整理她凌乱的发丝。

他打开万年冰棺轻轻将她放入冰棺，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放易碎的琉璃，寒雾中宁馨儿的面容宛如沉睡，仿佛下一刻就会蹙眉抱怨寒意。

棺盖合拢的瞬间，整座山林突然死寂。紧接着以张皓旸为中心爆发出环形气浪，方圆百丈的树木齐齐拦腰折断。惊飞的鸟群在空中炸成血雾，溪水倒流上山崖。

“无双城！南域！”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恨意，“我要你们...血债血偿！”

“以血为誓！”少年染血的白发在狂风中飞舞，眼睛里充满着滔天恨意，“我要南域血脉断绝，要无双城化作鬼域！”

最后的尾音化作实质化的音波，震碎方圆百丈的树木。他单膝跪地轻抚冰棺，在玄冰表面留下五个血指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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