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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青轻轻地说,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。
“什么值得?”
鱼玄机还像是听到了些什么,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,只是听到卫青说出值得二字。
卫青摇了摇头,看着逐渐散去的光芒,还有逐渐虚幻的身影,伸出手像是要挽留面前的一切,可是做到最后确实什么也没有抓住。
就像是千年之前那个夜晚一般,明明什么都在,却在第二天有什么都消失了一样,往前的一切都已成为了过往云烟。
可是这次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,他好像看到了那个老人眨了眨眼,魏老头好像是真的活过来了。
他不信邪的揉了揉眼,就是这一揉魏老头的身影只剩下一张嘴,慢慢的嘴动了起来,轻轻的吐出两个字:痴儿。
卫青死死的捂住嘴,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,无声的哭泣着。
“你真的要走?”
卫青止住眼泪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,站在书桌后,双手抚摸着枯黄的草纸,感受着指尖的摩擦,原本止住的眼泪有些决堤。
“我在这里太久了,既然静下心来,我想我要继续向前。”
卫青长叹一口气,目光深远地看着鱼玄机,张了张嘴随后只能无奈地闭上,他明明知道这个孩子再往前会是怎样的景象,可是话到嘴边就是无法诉说。
他也害怕,害怕有一天会彻底地失去那期盼已久的景象。
他明知道那是错,可就是直直地向前,曾经一心为公的卫青早已死去。现在活在世间的只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可怜虫罢了。
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只能无奈地压了下去,纵有千言万语,能说出来的却是只言片句。
“我不知道你是在那里听到他的名号的,也不知道你是被谁引诱过来的,你要向前就让绕不开一个地方鲁国子家,去哪里哪里还有他的一丝痕迹。”
最终卫青将一切都压在心中,他能说出来的也只有子家这一个名号。
“多谢。”
鱼玄机道了一声谢,手拿着竹杖敲敲打打的就要走出。
“慢着。”
卫青还是过不去心里那关,张开口叫住鱼玄机。
“怎么卫大将军还要留我在这吃口饭?”
卫青含着眼泪带着内疚,在桌子上拿起一根发钗,亲手给鱼玄机带上。
“这是桃花落,那一战他从你的头上掉落,我让人捡了回来,戴上它走吧。”
他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,眼中含着热泪,长长吐出一口气,像是在赎罪一般紧紧的盯着那道浅薄的背影,他早已忘记这是多少次了,只不过这次更加惭愧一些。
分不清是怜悯还是为了自己赎罪,总之那一天他的眼睛就没有移开过那道单薄的背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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