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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儿臣回京后,并未去过长公主府。”
魏子都说得一脸坦然,藏在桌下的双手却缓缓攥紧,似乎拿不准老王妃问这话的用意。
我的心头跟着揪紧,若他是怨恨我就那样离世的话……
“为何不起祭拜?”
“儿臣答应过霍御史要为她报仇,大仇未报,无颜祭拜。”
轰!
我心头剧震,像是一道无声惊雷当头劈下,让我不由地侧目看他:原来他还记得那件事,原来他不去长公主府的理由是这个,而不是和我曾有怨怼。
原来这世上,除我之外,还有一个人记得要为死在燕云的那些人报仇雪恨!
心底情绪一翻涌,我搁在膝上的手一紧,揪住了袖角。
老王妃也怔愣了一下,片刻后微微一笑:“罢了,你总是有你自己的打算,那么她呢?坐在你边上的这位柳娘子,你打算如何安置她呢?”
“她是儿臣的外室。”
魏子都将我们二人的关系盖棺定论的一瞬间,对桌的梁鸳向我投来了鄙夷的目光,唇角一扬,似乎在说:你得意个什么劲啊?拼命讨好王爷,也不过是一个外室而已!
你一辈子都进不了魏王府!
我无波无澜地看她一眼,没有说话。
她不知道,外室与否,能不能进入王府,那都不是我的目的,我自然不会在意魏子都的话。
老夫人也是好涵养,听了魏子都的话,依旧微笑转向我:“这位柳娘子,叫什么名字呀?年方几何啊?家住何方啊?”
那目光和方才的无视完全不一样,慈祥中带着研判,反而叫人毛骨悚然。
“妾身名唤霜雪,”我低下头,乖顺回答:“今年十八了,家在燕云。”
“哦,原来是燕云来的,”老妇人意有所指地一瞥魏子都:“这模样倒是很像一位玉京故人啊!”
魏子都和我都没有回答,也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她也就不再多做深究,仆妇在她和魏子都之间又摆了一把凳子,给我布菜:“来,过来这儿吃,也不知道玉京的菜你吃的习惯不习惯?”
我犹豫了一下,见魏子都没有阻拦,便听话坐了过去。
这个位子比我方才距离他们母子俩还要近,几乎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吃饭。
对桌的梁鸳都看得傻眼了,我手心里却悄悄捏了一把汗,一面应对老夫人的研判,一面吃饭,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,这压力可不是一般得大。
到后来,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吃下去了什么菜,心里只有一万个后悔,最后悔的就是答应魏子都来用膳。
好不容等一顿饭吃完,老夫人让魏子都陪自己去浇花,我终于松了一口气,恭送他们离开。
他们二人前脚刚走,梁鸳后脚又转向我:“柳霜雪,你别以为和老夫人说了几句话,以后就能登堂入室了!我告诉你,你……”
“本外室这就退下了,侧妃娘娘请自便。”
我不等她说完,便福了一福,扭头快步离开松鹤堂。
笑话!正主都走了,我还陪她演什么戏啊?
吃完饭吵架,这不是影响消化吗?
何况我根本就没有吃饱,真是晦气!
走到外头,我才发现魏子都不在,马车也无法调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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