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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耕之时,慧心与赵舒玉帮助村民们耕种,直至种子发了新芽,一切步上正轨。上天终于不吝啬于落雨,夏时又下了几场,麦子成长至半人高,颗粒饱满,终可预见秋收时的丰收景象。
慧心与赵舒玉远远跟在方老伯后头,巡视着这片长势喜人的麦子。傍晚时的微风清爽舒适,许久未见的旖旎在不知不觉中暗暗滋生。
斜阳洒落在麦子上,熠熠生辉,亦照得赵舒玉也神采奕奕。
这些时日,慧心默默地将她的变化放在眼里,欣慰之余难免夹杂着几分怜惜。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终究沉稳了不少,清澈的眼眸中亦多了几分幽深,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想法。
“……慧心哥哥。”望着面前这个清瘦高挺的背影,四处仅余彼此时,赵舒玉不禁想起了当初的来意,喃喃唤出声去。
“怎么了,舒玉?”
慧心侧过头来,眉眼依旧温和如水,教人不禁怀疑起来,他是否向来这般沉静无波?
赵舒玉撇开眸光,落在身侧那繁盛的麦子上,说出了这个想法:“你小的时候……是什么样的?好像你从来都这般平静,即便是生气、痛苦也是一样,教人瞧不出是怎样的程度。可若是你喜欢一件事物,一个人呢?是否也是这般毫无波澜?还是说……你从未有过。”
语毕,不免眸色有些黯然。
慧心怔了怔,顺着她的视线亦将眸光落在了麦子上。他的眼眶中泛起微微波澜,陷入了回忆之中。
“倒也不是从来如此。”慧心微微勾唇,同她说起了往日的许多事,“幼时的我也甚是调皮,让师父头疼的很,那时……”
他的眸底带着几分神采,显得整个人都多了几分颜色,只教赵舒玉看得微微恍神。他说起了在大觉寺是拔方丈眉毛,给佛像添胡子之类的调皮事儿,又说了许多随如蔓下山游历后的趣事,桩桩件件,着实令赵舒玉听入了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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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是没想到,你往日的经历这般丰富。”赵舒玉怔怔道,眼中有些许羡慕,“什么妖魔鬼怪的,还真是教人不敢置信。”
“未曾眼见为实的,常人自是难以相信,都需要因缘际会罢了。”
赵舒玉咬着唇,收回目光,指尖绞着衣角,只有几分紧张。半晌,深吸了一口气,她再次问出了那个慧心并未回答她的问题:“那……你还没说,如果遇到了喜欢……喜欢的……”
聪敏如慧心,哪里不晓得她的意思,只是如此情境之下,到底受了她几分影响,亦生出几分紧张来。
“若是喜欢,自也是深深放在心底,难以忘怀罢。”他紧紧捏着佛珠,坦诚道,“只是世间许多事,仅靠喜欢二字并不能改变什么,相忘于江湖,未尝不是一种好的选择。”
“可若是喜欢,为何要不说出来,徒增遗憾呢?”赵舒玉开口反驳,蓦地生出一股勇气来,“是我的话,便要大大方方地教他知道!总好过下半生日日悔恨从未说出过心意。至于对方怎么想,那便是他的事了。”
慧心又是一愣,微微摇头,无奈道:“你我身份不同,自是不可相同而语。”
“有什么不一样的,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,又在担心什么?”赵舒玉说着,却像是说给自个儿听似的,那股子不甘又冒了出来,心头狂跳,“对,我又担心什么呢?我就是喜欢你啊!慧心哥哥,我很早以前,便喜欢你了,不是对兄长的那般喜欢,是男女之情,男女之意,我……”
说着说着,她噤了声,低下头去,不敢再看慧心的神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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