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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某一刻,李洛忽然停下攻势。
他望着虚,轻声道:“你是不是……也进过万相废墟?”
虚沉默。
“九大天王中,有三人归来。可实际上,应该有四位才对。”李洛闭上眼,“当年进入废墟的,除了姜天王、宴长生、苏家老祖外,还有一位??那位在归来后不久便神秘失踪的‘影天王’。而你……你知道太多内幕,掌控的手段也太过接近‘本源’。你就是他,对吗?”
虚终于动容。
面具缓缓碎裂,露出一张苍白却熟悉的面孔??那竟是年轻版的宴长生!
“不。”虚开口,“我不是他。我是他被剥离的‘阴影’,是他拒绝承认的那一部分自我。当年,他选择了‘光明’,于是我便成了‘虚无’,被放逐于因果之外,成为守护者口中的‘下一个愚者’。”
李洛心头剧震。
原来如此。万相废墟不仅剥离记忆情感,还会将人格分裂??留下光明者回归世间,而黑暗面则滞留虚境,渐渐成长为独立个体。
“宴长生不知情?”李洛问。
“他知道。”虚冷笑,“但他选择遗忘。就像世人选择相信英雄,而不愿面对英雄内心的阴霾。”
李洛沉默良久,忽然伸出手:“那你愿意回来吗?不是作为敌人,也不是作为影子,而是作为完整的一部分。”
虚怔住。
“你以为我能原谅他们对我的抛弃?”他嘶吼,“你以为我还能回到那个不容许‘黑暗’存在的世界?”
“世界从来就不完美。”李洛平静道,“正因如此,才需要有人去修补,而不是彻底摧毁。你恨他们,是因为你还记得爱。你痛苦,是因为你仍未麻木。这说明……你还有救。”
虚的手微微颤抖。
就在此时,黑塔彻底崩塌,寂灭之心骤然失控,竟自主飞向万相心核残余的光点,两者接触瞬间,爆发出刺目黑光!
李洛与虚同时被掀飞,重重撞入海底岩层。
待尘埃落定,李洛艰难爬起,却发现虚正跪坐在不远处,手中捧着一块闪烁微光的碎片??那是万相心核与寂灭之心融合后的产物,既非纯粹创造,也非彻底毁灭,而是一种全新的“平衡态”。
“也许……”虚低声说,“我们都不该独自持有火种。”
李洛笑了:“所以,一起走吧。不是对抗,而是同行。”
虚抬头,第一次露出近乎温柔的眼神。
“好。”
当两人携手破海而出时,东海风平浪静,黑雨止歇,残存的战魂纷纷解体,化作点点星光消散。
其余战场也随之平息。西漠战俑集体跪拜后化为沙雕;北原虫族退回深渊;南方妖林血阵自行瓦解。
十大神州,重归宁静。
然而李洛知道,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安宁。
因为就在他返回山巅的当晚,万相心核突然自主震动,投射出一幅未来影像:
苍穹破碎,群星陨落,九十九位天王尽数伏尸大地。而在最高处,一座由白骨堆砌的王座缓缓升起,其上端坐着一个模糊身影,手中握着一把由万相种与寂灭之心共同铸成的钥匙。
画外音响起,冰冷而庄严:
**“当双种合一,门将再开。届时,旧神退位,新王登基。”**
李洛凝视良久,终于转身看向等候已久的众人。
“接下来的路,会更难。”他说,“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。”
苏颖走上前,握住他的手:“那就一起走下去。”
宴长生抚须而笑:“这一次,我不会再丢下任何人。”
姜天王仰望星空:“或许,真正的万相之路,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攀登,而是一群人的觉醒。”
李洛点点头,将重新凝聚的万相心核高举过头。
银光再度照亮天地,这一次,不只是恩赐,更是宣言。
属于新时代的篇章,已然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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