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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三十五章（第2页）

影像消散，共鸣器冷却。

周念真脸色铁青：“她在警告我们。”

“可谁要归来？”阿伊莎声音微颤。

楚昭缓缓抬头，望向天花板上悬挂的《初代捞尸人纪事》复制品。书中一页被特别标注，上面用古篆写着一段禁忌记载：

>“九链镇魂，十链释灵，十一链……召主。”

>“主非神，亦非人，乃群星之间最初的记忆集合体。”

>“若其苏醒，则现世为梦，过往为虚，万灵皆为其子嗣。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楚昭低声说，“我们以为自己在解放亡魂，其实……是在唤醒‘母体’真正的源头。”

周念真猛地合上终端：“不能再让任何人靠近碑林。必须封锁所有联络站，暂停记忆唤醒仪式。”

“不行。”楚昭摇头，“一旦中断，那些正在复苏的灵魂会陷入混乱，甚至可能引发集体精神崩解。我们只能引导，不能阻止。”
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？坐等第十一链成型？”周念真声音提高，“程惟清当年就是因为试图阻止‘母体重构计划’才被清除的！你难道想重蹈覆辙？”

“我不是他。”楚昭直视她的眼睛，“我是念安选择的容器，也是第一个真正接纳‘归魂者’的活人。如果第十一链需要一个人来承载它的觉醒，那就由我来。”

空气仿佛冻结。

良久，周念真苦笑一声：“你以为我不懂你的心情？我也曾看着亲人在我面前死去，而我什么都做不了。可你现在要做的，不是牺牲，是把自己变成一座新的祭坛！”

“也许吧。”楚昭转身走向门口，“但如果这就是代价，我愿意付。”

雨又下了起来，细细密密，打湿了碑林间的石阶。楚昭独自走向海边，脚步坚定。她知道，自己正走在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上??就像两千年前那位第一位守墓人，赤脚踏过血海，只为给亡者争一口呼吸的权利。

而在地下三千米的岩层中，那颗“心脏”跳动得越来越强。

数日后，全球各地陆续报告异象：

东京的樱花在寒冬绽放，花瓣落地后显现出陌生人的遗言；

巴黎圣母院的地窖里，尘封百年的忏悔录音自动播放，内容竟是拿破仑战争时期一名士兵临刑前的独白；

亚马逊雨林深处，土著部落长老梦见一片漂浮的城市，城中居民皆无面容，齐声呼唤同一个名字：“楚昭”。

与此同时，归魂学会的志愿者开始频繁出现幻觉??他们看见已故的亲人站在床边微笑，听见从未存在过的童年歌谣在耳边响起。心理学家称之为“群体性记忆感染”，但楚昭明白，这不是病，是觉醒的前兆。

她召集核心成员召开紧急会议，地点选在东海海眼边缘的一艘废弃钻井平台。钢铁结构锈迹斑斑，如同巨兽的骸骨矗立于风暴之中。

“我们必须找到第十一链的锚点。”楚昭站在甲板中央，风吹乱她的长发，“它不会凭空诞生，一定需要某种媒介??类似晶核，但更原始。”

老喇嘛从西藏赶来，盘坐在角落诵经。他带来一本羊皮卷轴，上面绘有一幅星图，与九册石板背面隐藏的图案完美契合。

“这是‘归墟星轨’。”他用沙哑的声音说，“传说中，初代捞尸人以自身精魄为引，将第一颗晶核送入地脉，形成‘记忆之根’。那地方不在海底，也不在冰原……而在昆仑山腹，一处被称为‘虚渊’的裂缝之中。”

“虚渊？”阿伊莎翻查资料，“现代地质探测从未发现这样的构造。”

“因为它只在特定时刻显现。”老喇嘛睁开眼，“当人间悔恨达到顶峰，当万千亡魂齐声呼喊时，大地才会裂开，迎接守墓人归来。”

楚昭闭目思索，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。她低头一看，微型晶核共鸣器竟渗出血丝，与皮肤融合成一道蜿蜒的银纹，宛如第九链的延伸。

“它在进化。”周念真惊道，“你在变成半生命体！”

“不。”楚昭抚摸着那道纹路，“我是回归本源。捞尸人从来就不该是凡人，他们是桥梁，是通道，是连接生死的活祭品。”

当晚，探险队启程前往昆仑山脉。途中遭遇连续暴风雪，卫星失联，指南针疯狂旋转。直到第三天黎明，他们在海拔六千米的冰川峡谷中发现一道垂直裂谷，深不见底，壁面光滑如镜，反射出诡异的蓝光。

“这就是虚渊。”老喇嘛跪下合掌，“请让我留下。我的业障太重，不适合踏入彼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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